又走了一小段路,他看到了吃著草的小鹿,他問小鹿:「小鹿啊,小鹿,請問你知道時間在哪裡嗎?」
小鹿說: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。不過時間就像糖果,甜甜的很快就化在嘴裡,讓人想多吃幾顆。或許你可以自己吃吃看。」
諾曼先生說了謝謝‧可是他的野餐籃裡只有麵包。
小鹿說:「對不起,我不知道。不過時間就像糖果,甜甜的很快就化在嘴裡,讓人想多吃幾顆。或許你可以自己吃吃看。」
諾曼先生說了謝謝‧可是他的野餐籃裡只有麵包。
聖誕過了後就是元旦,元旦之後的新的一年時間過得很快。對,就像孔夫子所說的逝者如斯夫,時間真的如流水一般的流過不著痕跡,而且水的流速還快到會讓你嚇一跳。
轉眼就到了五月,我的新書也已經出版了三個多月。銷售量意外的比預估的還要高很多,似乎很受歡迎的《諾曼先生找時間》也不可思議的辦了兩場小小簽名會。讀者大部份是青少年,跟原本創作時所想的有些出入。
我記得我是認真的畫給小朋友看的繪本的啊?
最令我感到吃驚的,不是還沒體驗春天夏天就到了的忙碌感,而是竟然有豐厚的讀者群反應想看諾曼先生的其它故事。於是,我只好受寵若驚的又開始了無止盡的工作。
雖然我有了新的工作要開始努力,他在醫院也依然要忙很多東西,我們還是會在晚上通通電話、分享一下對方一天的辛苦,有好消息的時候我們會互相交流。
「喂喂?快看電視!」
「啊?」
「就是那臺新聞台嘛!現在有北歐特集耶!我們下禮拜就去北歐玩好不好?」
「你傻了?」
有時他也會分享一些繪本的創意給我。
「你上次說的那本書很暢銷嗎?我在書架上找好久都找不到。」
「怎麼可能?」
「真的啊!書架上都只有《怎麼玩英國》、《浪漫英倫古堡大搜密》之類的書欸。」
「你在看哪裡?」
「旅遊書啊!」
「我上次說的那本是古典文學。」
「欸?嘿嘿,因為聽起來很像嘛。」
「…一點都不像。」
順便也會逼迫我坐上工作桌繼續跟線稿奮鬥。不過,成效通常不太大。
‧
諾曼先生覺得好疲倦‧他已經走了好久好久,卻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。他嘆著氣在清澈的小溪旁坐下。他對著小溪喃喃自語:「唉,時間到底在哪裡?」
小溪聽見了,於是對他說:「對不起,雖然我不知道,但很多人都說我像時間,說我沖淡了濃烈的情感,帶走了感傷的情懷。或許你可以跟著我的盡頭走。」 諾曼先生開心的說了謝謝。開始沿著小溪往不知道在哪裡的盡頭走去。
到了七月,我死拖活逼的成功拉著他一起去北歐玩了一趟。除了壯麗的景色,我們也見識到了北方民族堅強的韌性,還有待人處世之溫和。
接著,不知不覺間就九月了。
「天啊!發生慘案了啦!我當初為什麼沒有帶著稿子一起去呢?誰知道有魯魯米的加持我會不會完成的快一點?」我看著完成度三分之一的《諾曼先生玩數字》心中是懊悔不已。
坐在一旁沙發上看著雜誌的他倒是愜意,一手握著咖啡杯,一手撐著頭,狠狠的送了我三個字:
「自作孽。」
「唔,幹麻這樣?」沒什麼。他邊說邊闔上雜誌。
「好了,你快工作。我頭有點痛,先回去了。」
我扭過頭,看著他收拾桌上的書報,起身把喝完的杯子拿進廚房。之後,他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頭命令我快工作。留了一句再見就走了。
總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無經打采。從北歐回來之後就一直都這樣了,明明在那邊一點事都沒有的。難道說他也跟北歐人一樣患了冬天才出現的憂鬱症?可是現在根本就還秋天啊!
我盯著他離去的門許久,就像他離去前盯著同一頁雜誌沒翻過。
之後的日子就又重回先前的生活模式,什麼反應、無經打采的,都被我丟在工作和生活之後。我們還是每天通電話,聊是非。不過,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他似乎越來越寡言。
好吧,我開始有一點擔心了。
「我說啊,我們是好朋友吧?」我窩在沙發上按著搖控器,一邊轉換著不同頻道,一邊進行著每天的例行公事。
「嗯。」
「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在危難的時候幫助對方對吧?」新聞看來看去都一樣,看膩新聞台的我於是把頻道轉去電影台。噢,是那名黑人明星最近的電影欸。剛好,每次都沒看到結局這次終於可以把它看完了。
「嗯。」
「那麼,如果有困難的話你也會跟我分享的是嗎?」
他停頓了。在應該秒答的問題上他莫名其妙的停頓了快三十秒才發出了一個音。
「嗯。」
「你要記著,我永遠都站在你身邊好嗎?」雖然隱約中聽到他嘆了口氣,不過我還有要緊的事要報告:
「那個呢,從明天開始我要跟著出版社的朋友們去南部取材,所以大概會有四天的時間不在家。雖然才十月,可是聽說這幾天有寒流,你自己在台北也要多加小心。」
電話另一頭的他簡短的說了「我會多加注意」就告累掛了電話。
電視上的節目剛好也要到了尾聲,我看著水母在浴缸中無聲的帶走主角的生命,然後我關了電視。
因為水母的觸角似乎穿透了電視,撫過了我的四肢。
隔天,我順利的出發了。南部實在是個鄉村取材的好地方,到處都可以看見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,遠遠的也都被樹環繞著。走在鄉間小路上,我彷彿可以看到諾曼先生和他的動物朋友們一起散步著。然後,我想到在台北的他。一時興起的我拿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,語音信箱。他或許正在上刀所以沒空吧。我這麼認為的收了手機,拿出相機繼續採集不同角度的田園風光。
不知道他在台北有沒有做些跟平常不一樣的事呢?
說短不短,說長不長,在南部快樂取的四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。
當我回到租屋處時已經十一點了。難得的,一進家門就看到答錄機的紅燈閃著。我看了它一眼,不知道是誰打給我?考慮了一下之後我決定明天再聽。反正都已經錄了,不聽它也不會跑掉。於是我開心的洗了個舒服的澡,大致上整理了一下行李我就上床睡了。
反常的,晚上總是會做夢的我當天晚上卻什麼都沒夢見。對習慣做夢了的我來說,一片空白的夢帶來的卻不是什麼好預感。
第二天早上,我接到了伯父的電話,伯父說這幾天打電話他都沒接,連醫院都沒去的樣子。伯父的語氣中夾雜著快溢出來的擔憂,似乎是因為他已經不只一次提到工作上的壓力有多大。
「可以請你帶我去他公寓看看?」伯父如此在電話中說著。我答了好,換好衣物之後就出門了。原本要聽的答錄機留言就這樣擱置。
一連超了好幾個紅燈,停了車在往他家路上的騎樓間,我奔跑著。一邊奔跑一邊又拿出了手機,還是語音信箱。出了電梯門,只有伯父焦急的按著門鈴。我拿出了鑰匙,小力但卻快速的打開大門。小小的客廳沒人,也沒有匆忙出來迎接的腳步聲。
然後,推開他房間門的瞬間,伯父崩潰了。
轉眼就到了五月,我的新書也已經出版了三個多月。銷售量意外的比預估的還要高很多,似乎很受歡迎的《諾曼先生找時間》也不可思議的辦了兩場小小簽名會。讀者大部份是青少年,跟原本創作時所想的有些出入。
我記得我是認真的畫給小朋友看的繪本的啊?
最令我感到吃驚的,不是還沒體驗春天夏天就到了的忙碌感,而是竟然有豐厚的讀者群反應想看諾曼先生的其它故事。於是,我只好受寵若驚的又開始了無止盡的工作。
雖然我有了新的工作要開始努力,他在醫院也依然要忙很多東西,我們還是會在晚上通通電話、分享一下對方一天的辛苦,有好消息的時候我們會互相交流。
「喂喂?快看電視!」
「啊?」
「就是那臺新聞台嘛!現在有北歐特集耶!我們下禮拜就去北歐玩好不好?」
「你傻了?」
有時他也會分享一些繪本的創意給我。
「你上次說的那本書很暢銷嗎?我在書架上找好久都找不到。」
「怎麼可能?」
「真的啊!書架上都只有《怎麼玩英國》、《浪漫英倫古堡大搜密》之類的書欸。」
「你在看哪裡?」
「旅遊書啊!」
「我上次說的那本是古典文學。」
「欸?嘿嘿,因為聽起來很像嘛。」
「…一點都不像。」
順便也會逼迫我坐上工作桌繼續跟線稿奮鬥。不過,成效通常不太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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諾曼先生覺得好疲倦‧他已經走了好久好久,卻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。他嘆著氣在清澈的小溪旁坐下。他對著小溪喃喃自語:「唉,時間到底在哪裡?」
小溪聽見了,於是對他說:「對不起,雖然我不知道,但很多人都說我像時間,說我沖淡了濃烈的情感,帶走了感傷的情懷。或許你可以跟著我的盡頭走。」 諾曼先生開心的說了謝謝。開始沿著小溪往不知道在哪裡的盡頭走去。
到了七月,我死拖活逼的成功拉著他一起去北歐玩了一趟。除了壯麗的景色,我們也見識到了北方民族堅強的韌性,還有待人處世之溫和。
接著,不知不覺間就九月了。
「天啊!發生慘案了啦!我當初為什麼沒有帶著稿子一起去呢?誰知道有魯魯米的加持我會不會完成的快一點?」我看著完成度三分之一的《諾曼先生玩數字》心中是懊悔不已。
坐在一旁沙發上看著雜誌的他倒是愜意,一手握著咖啡杯,一手撐著頭,狠狠的送了我三個字:
「自作孽。」
「唔,幹麻這樣?」沒什麼。他邊說邊闔上雜誌。
「好了,你快工作。我頭有點痛,先回去了。」
我扭過頭,看著他收拾桌上的書報,起身把喝完的杯子拿進廚房。之後,他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頭命令我快工作。留了一句再見就走了。
總覺得他看起來有點無經打采。從北歐回來之後就一直都這樣了,明明在那邊一點事都沒有的。難道說他也跟北歐人一樣患了冬天才出現的憂鬱症?可是現在根本就還秋天啊!
我盯著他離去的門許久,就像他離去前盯著同一頁雜誌沒翻過。
之後的日子就又重回先前的生活模式,什麼反應、無經打采的,都被我丟在工作和生活之後。我們還是每天通電話,聊是非。不過,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他似乎越來越寡言。
好吧,我開始有一點擔心了。
「我說啊,我們是好朋友吧?」我窩在沙發上按著搖控器,一邊轉換著不同頻道,一邊進行著每天的例行公事。
「嗯。」
「好朋友就是要互相在危難的時候幫助對方對吧?」新聞看來看去都一樣,看膩新聞台的我於是把頻道轉去電影台。噢,是那名黑人明星最近的電影欸。剛好,每次都沒看到結局這次終於可以把它看完了。
「嗯。」
「那麼,如果有困難的話你也會跟我分享的是嗎?」
他停頓了。在應該秒答的問題上他莫名其妙的停頓了快三十秒才發出了一個音。
「嗯。」
「你要記著,我永遠都站在你身邊好嗎?」雖然隱約中聽到他嘆了口氣,不過我還有要緊的事要報告:
「那個呢,從明天開始我要跟著出版社的朋友們去南部取材,所以大概會有四天的時間不在家。雖然才十月,可是聽說這幾天有寒流,你自己在台北也要多加小心。」
電話另一頭的他簡短的說了「我會多加注意」就告累掛了電話。
電視上的節目剛好也要到了尾聲,我看著水母在浴缸中無聲的帶走主角的生命,然後我關了電視。
因為水母的觸角似乎穿透了電視,撫過了我的四肢。
隔天,我順利的出發了。南部實在是個鄉村取材的好地方,到處都可以看見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,遠遠的也都被樹環繞著。走在鄉間小路上,我彷彿可以看到諾曼先生和他的動物朋友們一起散步著。然後,我想到在台北的他。一時興起的我拿出手機撥了他的號碼,語音信箱。他或許正在上刀所以沒空吧。我這麼認為的收了手機,拿出相機繼續採集不同角度的田園風光。
不知道他在台北有沒有做些跟平常不一樣的事呢?
說短不短,說長不長,在南部快樂取的四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。
當我回到租屋處時已經十一點了。難得的,一進家門就看到答錄機的紅燈閃著。我看了它一眼,不知道是誰打給我?考慮了一下之後我決定明天再聽。反正都已經錄了,不聽它也不會跑掉。於是我開心的洗了個舒服的澡,大致上整理了一下行李我就上床睡了。
反常的,晚上總是會做夢的我當天晚上卻什麼都沒夢見。對習慣做夢了的我來說,一片空白的夢帶來的卻不是什麼好預感。
第二天早上,我接到了伯父的電話,伯父說這幾天打電話他都沒接,連醫院都沒去的樣子。伯父的語氣中夾雜著快溢出來的擔憂,似乎是因為他已經不只一次提到工作上的壓力有多大。
「可以請你帶我去他公寓看看?」伯父如此在電話中說著。我答了好,換好衣物之後就出門了。原本要聽的答錄機留言就這樣擱置。
一連超了好幾個紅燈,停了車在往他家路上的騎樓間,我奔跑著。一邊奔跑一邊又拿出了手機,還是語音信箱。出了電梯門,只有伯父焦急的按著門鈴。我拿出了鑰匙,小力但卻快速的打開大門。小小的客廳沒人,也沒有匆忙出來迎接的腳步聲。
然後,推開他房間門的瞬間,伯父崩潰了。